第 4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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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1 章
“我……”程雲諫急著回答。
明欣道：“你可以不用急著回答, 我有很多時間等你慢慢想清楚這個問題。”
她眉眼彎彎，難得露出輕松的笑意，“等你想清楚了, 再回答我。”
這不是一道判斷題, 是一道證明題。
她不要空口許諾, 不要看不見摸不著的一張嘴勾畫出的美好未來。
情話打動不了她，在心靈的國土上，她是傲慢的國王。
“我知道了, ”程雲諫說，“給我一點時間。”
他收起自己軟綿綿的態度, 做出正經的神態。唯有一雙邊緣發紅的眼睛暴露了他。
他牽住明欣的手不安地動了動, “可以繼續牽手嗎？”
明欣拉著他往前走, 沿著蜿蜒的堤壩向遠處的鎮上去。
“可以哦。”
“初中以前我都生活在這裏, 在鎮上讀小學。有一班車，能從村口搭到學校, 我每天就搭那輛車上學。”
他們走進鎮裏, 明欣原本想松手，但程雲諫牽著她的手很堅定。
他不好意思看明欣的眼睛, “我想再牽一會兒。”
鎮上最顯眼的建築是教學樓。一棟三層小樓和一排代表辦公室和幼兒園的平房、廁所、升旗臺構成了一個學校。
這裏是明欣就讀的小學。
“明耀祖和唐可晴很早以前就出去做生意了, 他們在外面生下了明越。明越出生前, 家裏並不有錢，明越出生後，他們的生意反而越做越好了。”
“明越八歲時, 我在市裏讀初中, 住學校的宿舍。他們突然回來, 說要把我帶到城裏去生活。他們給我辦了轉學，把我轉到他們心中理想的貴族學校。”
他們在簡陋窄小的校園裏行走, 不到五分鐘就把整個小學逛了一圈。
程雲諫知道明耀和唐可晴給明欣選的那所貴族中學，初高中部直升。他們匆忙讓明欣轉學，或許是想讓明欣直接從初中升進高中。
這是一個關心的舉動，可是來得太遲，無法忽視其中的敷衍。
如果他們真的在意明欣的學習環境，在她小升初的那年就該把明欣接進城裏。而不是等到了初三，像完成一項任務，急急忙忙把她塞進自己滿意的中學。
她失去了原來的朋友，失去了熟悉的環境。一個鄉下妞被人扔進了氛圍高雅的貴族學校，可想而知，她沒有得到歡迎。
程雲諫生出一種不合時宜的微妙的感受。
原來在初三那一年，他們都遇見了人生的重大轉折，需要獨自面對困境。他們一個人完成了成長，才能走到如今，才能彼此遇見。
明欣繼續說。
“在市裏的學校，我的成績是全校前幾。但到了那裏，我只算中游。我不習慣那裏的一切，每一個人都在談論我不知道的東西。”
“在那裏，連學習我都拿不出手。我的英語太差了，班上的其他人在不想讓我插話時會用英語聊天。我很難分辨出他們的意思。”
明欣給自己的中學生活下了一個定論。
“我不喜歡那裏。那時我還沒有足夠堅強，不能無視周圍的環境，不能從泥沼中走出來。”
“但我想，用堅強去苛求一個少女，哪怕是曾經的我，也並不公平。”
她輕描淡寫地說著，平靜而客觀。
“高三時，明耀讓我轉做了藝術生。我的成績垮掉了，不足以讓我上一流大學。他想讓我走藝考的路子，再把我送出國。”
“我和他有一個賭約，如果我能純靠文化分上好大學，他就不幹涉我填報志願。”
明欣露出一個諷刺的笑，這是她慣有的笑，是她精神世界的雛形。
“我做到了，他食言了。我被送去英國讀設計專業，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英語口語差到融不進社交圈。”
程雲諫牽著她的手，慢慢牽緊。他想通過這種方式，跨越時空，給年少的明欣傳遞一點力量。
但他又清楚，少女已然從少時的陰影中走出來，背負過往的局促與痛苦邁向未來。
站在他面前的明欣不需要他拯救，她心靈的創口不需要人來填補。她是如此有力和頑強的生命，讓他著迷。
“明耀不想讓我繼承家裏的公司。因為我不是他意屬的繼承人，我不是男性，沒有從小在他的培養下長大，不適應豪門的社交圈。”
明欣慢條斯理地道，“我原本不打算順應他們的想法，在國外安穩讀書。不管當時的想法是否幼稚，我都做好了不上大學的準備，打算直接創業，發展自己的事業。”
“唐可晴把奶奶接到了半山別墅。奶奶老了，在那裏確實有人能更好地照顧她。於是我妥協了，安穩出國。”
“可惜我在國外也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。我盯上了游戲行業，在國外的小工作室裏從雜工開始兼職，慢慢當起了畫師。”
“也許明耀察覺到了我的叛逆，”她笑，“所以他要用最果斷的方式斷絕我繼承的可能。他把我送出來聯姻。”
“奶奶走了，唐可晴給我打了一個星期電話。她在電話裏哭了一整夜，讓我救救家裏的公司。”
“不管怎麽樣，在物質上他們確實從未虧欠過我，我也沒有任何讓明家起死回生的辦法。正巧當時我做了一個夢，於是我遵從了他們的意願，回國結婚。”
明欣向程雲諫彎唇，這是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，只有他們知道夢代表了什麽。
她擡起兩人相握的手，“現在，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秘密，我把過去像一本書攤開在你面前，你還要繼續牽著我的手嗎？”
程雲諫唇角微抿，扭扭捏捏，“能不能……再牽緊一點。”
他們在明欣的老家一共住了三天，到臨走那天冰箱裏的新鮮蔬菜都沒有吃完。
明欣把蔬菜打包裝進後備箱。她洗了手，去奶奶的房間裏打算給老人上三炷香再走。
香爐裏點著三支燃到一半的香。
明欣在老人的照片前閉眼，無聲傾訴。她完成了自己的約定，帶程雲諫回來見了她。
她敬上三炷香，鎖好門窗。
程雲諫把老屋打掃了一遍，早早坐進車裏等她。
車窗半降，他探出頭，“快走，鵝要追過來了！”
和程雲諫打過架的村中霸鵝非常記仇，這幾天只要在路上碰上程雲諫，一人一鵝少不得雞飛狗跳地鬧一場。
明欣坐上副駕駛座，程雲諫發動汽車，小聲嘀咕，“區區一只大鵝，等我回去在宜陽山也養一只！”
“陳叔可能會掐死你。”
“陳叔才不會掐我，”程雲諫信心滿滿道，“陳叔最寵我了。”
村莊從車窗外跑過，跑出時間之外。這裏的發展日新月異，下次來又該是另一副模樣。
舒蘭一個人在貓咪別墅守了三天，她給兩人開門時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把明欣和程雲諫瞧了幾遍。
她神色凝重，“區區三天，我怎麽感覺都不認識你們了，你們被外星人披皮頂替了嗎？”
明欣散漫道，“你今天下午有泰拳課。”
暗號對上，舒蘭百思不得其解，只能放她們進來。
她總覺得二人離開前和離開後有微妙的差異，但費心觀察，他們的行為模式又好像沒有改變。
程雲諫到家先是挨個把貓貓抓起來親親抱抱，然後才去整理行李，興高采烈地給貓貓們拿小零食。
明欣收拾完東西，坐到沙發上。
“我們前幾天想的小游戲，我做了UI和原畫，你看看合不合適。”
舒蘭瞪大眼睛，“你不是去鄉下度假了嗎，你怎麽還在工作？”
明欣笑而不語，唯有笑意中透出一絲陰森，“你的進度推到哪裏了？”
舒蘭從腳底板涼到頭發尖，“做了做了，我沒有偷懶。”
她們坐在沙發上討論新做的游戲。貓貓俠的游戲構想太大，她們決定先做幾個簡單的小游戲練練手。
程雲諫忙完了自己的事，摟著三花胖貓寶寶靠在明欣身後的沙發靠t背上。
他興沖沖地把寶寶放進明欣懷裏，明欣的註意力不在他身上，抱住寶寶有一下沒一下地順毛。
他倚在沙發靠背上，專註地看明欣的側臉，兩只胳膊無意將明欣圈進自己的懷裏。
舒蘭的眼睛逐漸瞪大、瞪圓。
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，兩人之間出現了什麽變化。
是距離。
程雲諫雖然有幾分婦女之友的屬性，但他非常重視自己和其他人的距離。
他會謹慎地和朋友保持一個紳士又恰當的距離，不入侵對方的私人領地一步。
他和明欣婚後很長一段時間，他總是那樣恰到好處地走在明欣身邊，像一個護衛，像一個騎士。
這份恰當取悅了明欣，她不怎麽喜歡和他人有過分親密的接觸，尤其討厭類似宣誓主權的標記行為。
而現在，程雲諫的眼神和肢體語言不管是不是有心，他都在隱隱向外界宣告，他和明欣有著相當親密的關系。
這份宣告不像主人展示自己的所有物，反而像某種大型猛獸找到了自己的飼主，所以要向全世界炫耀，自己和她的親昵。
明欣顯然是知情的。
她對程雲諫的親近視而不見，偶爾會對他想要靠近的焦慮給一點小小的回應。
她把玩他的頭發，或者拍拍他的手背，輕易讓對方顯露出滿足和快樂。
舒蘭倒吸一口涼氣。
驚天大瓜，她沒辦法一人獨享。
她很快想起了自己的吃瓜好姐妹，時至今日，錢芙齡早就是舒蘭最大的八卦進貨商。
她連打十八個感嘆號，把錢芙齡敲出來。
舒蘭激動道，“欣欣和小程，她們是不是，在一起了！”
“她們相互喜歡！”
錢芙齡沈默許久，回了她一串省略號。
她的回覆震耳欲聾。
“你才發現嗎？！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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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”程雲諫急著回答。
明欣道：“你可以不用急著回答, 我有很多時間等你慢慢想清楚這個問題。”
她眉眼彎彎，難得露出輕松的笑意，“等你想清楚了, 再回答我。”
這不是一道判斷題, 是一道證明題。
她不要空口許諾, 不要看不見摸不著的一張嘴勾畫出的美好未來。
情話打動不了她，在心靈的國土上，她是傲慢的國王。
“我知道了, ”程雲諫說，“給我一點時間。”
他收起自己軟綿綿的態度, 做出正經的神態。唯有一雙邊緣發紅的眼睛暴露了他。
他牽住明欣的手不安地動了動, “可以繼續牽手嗎？”
明欣拉著他往前走, 沿著蜿蜒的堤壩向遠處的鎮上去。
“可以哦。”
“初中以前我都生活在這裏, 在鎮上讀小學。有一班車，能從村口搭到學校, 我每天就搭那輛車上學。”
他們走進鎮裏, 明欣原本想松手，但程雲諫牽著她的手很堅定。
他不好意思看明欣的眼睛, “我想再牽一會兒。”
鎮上最顯眼的建築是教學樓。一棟三層小樓和一排代表辦公室和幼兒園的平房、廁所、升旗臺構成了一個學校。
這裏是明欣就讀的小學。
“明耀祖和唐可晴很早以前就出去做生意了, 他們在外面生下了明越。明越出生前, 家裏並不有錢，明越出生後，他們的生意反而越做越好了。”
“明越八歲時, 我在市裏讀初中, 住學校的宿舍。他們突然回來, 說要把我帶到城裏去生活。他們給我辦了轉學，把我轉到他們心中理想的貴族學校。”
他們在簡陋窄小的校園裏行走, 不到五分鐘就把整個小學逛了一圈。
程雲諫知道明耀和唐可晴給明欣選的那所貴族中學，初高中部直升。他們匆忙讓明欣轉學，或許是想讓明欣直接從初中升進高中。
這是一個關心的舉動，可是來得太遲，無法忽視其中的敷衍。
如果他們真的在意明欣的學習環境，在她小升初的那年就該把明欣接進城裏。而不是等到了初三，像完成一項任務，急急忙忙把她塞進自己滿意的中學。
她失去了原來的朋友，失去了熟悉的環境。一個鄉下妞被人扔進了氛圍高雅的貴族學校，可想而知，她沒有得到歡迎。
程雲諫生出一種不合時宜的微妙的感受。
原來在初三那一年，他們都遇見了人生的重大轉折，需要獨自面對困境。他們一個人完成了成長，才能走到如今，才能彼此遇見。
明欣繼續說。
“在市裏的學校，我的成績是全校前幾。但到了那裏，我只算中游。我不習慣那裏的一切，每一個人都在談論我不知道的東西。”
“在那裏，連學習我都拿不出手。我的英語太差了，班上的其他人在不想讓我插話時會用英語聊天。我很難分辨出他們的意思。”
明欣給自己的中學生活下了一個定論。
“我不喜歡那裏。那時我還沒有足夠堅強，不能無視周圍的環境，不能從泥沼中走出來。”
“但我想，用堅強去苛求一個少女，哪怕是曾經的我，也並不公平。”
她輕描淡寫地說著，平靜而客觀。
“高三時，明耀讓我轉做了藝術生。我的成績垮掉了，不足以讓我上一流大學。他想讓我走藝考的路子，再把我送出國。”
“我和他有一個賭約，如果我能純靠文化分上好大學，他就不幹涉我填報志願。”
明欣露出一個諷刺的笑，這是她慣有的笑，是她精神世界的雛形。
“我做到了，他食言了。我被送去英國讀設計專業，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英語口語差到融不進社交圈。”
程雲諫牽著她的手，慢慢牽緊。他想通過這種方式，跨越時空，給年少的明欣傳遞一點力量。
但他又清楚，少女已然從少時的陰影中走出來，背負過往的局促與痛苦邁向未來。
站在他面前的明欣不需要他拯救，她心靈的創口不需要人來填補。她是如此有力和頑強的生命，讓他著迷。
“明耀不想讓我繼承家裏的公司。因為我不是他意屬的繼承人，我不是男性，沒有從小在他的培養下長大，不適應豪門的社交圈。”
明欣慢條斯理地道，“我原本不打算順應他們的想法，在國外安穩讀書。不管當時的想法是否幼稚，我都做好了不上大學的準備，打算直接創業，發展自己的事業。”
“唐可晴把奶奶接到了半山別墅。奶奶老了，在那裏確實有人能更好地照顧她。於是我妥協了，安穩出國。”
“可惜我在國外也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。我盯上了游戲行業，在國外的小工作室裏從雜工開始兼職，慢慢當起了畫師。”
“也許明耀察覺到了我的叛逆，”她笑，“所以他要用最果斷的方式斷絕我繼承的可能。他把我送出來聯姻。”
“奶奶走了，唐可晴給我打了一個星期電話。她在電話裏哭了一整夜，讓我救救家裏的公司。”
“不管怎麽樣，在物質上他們確實從未虧欠過我，我也沒有任何讓明家起死回生的辦法。正巧當時我做了一個夢，於是我遵從了他們的意願，回國結婚。”
明欣向程雲諫彎唇，這是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，只有他們知道夢代表了什麽。
她擡起兩人相握的手，“現在，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秘密，我把過去像一本書攤開在你面前，你還要繼續牽著我的手嗎？”
程雲諫唇角微抿，扭扭捏捏，“能不能……再牽緊一點。”
他們在明欣的老家一共住了三天，到臨走那天冰箱裏的新鮮蔬菜都沒有吃完。
明欣把蔬菜打包裝進後備箱。她洗了手，去奶奶的房間裏打算給老人上三炷香再走。
香爐裏點著三支燃到一半的香。
明欣在老人的照片前閉眼，無聲傾訴。她完成了自己的約定，帶程雲諫回來見了她。
她敬上三炷香，鎖好門窗。
程雲諫把老屋打掃了一遍，早早坐進車裏等她。
車窗半降，他探出頭，“快走，鵝要追過來了！”
和程雲諫打過架的村中霸鵝非常記仇，這幾天只要在路上碰上程雲諫，一人一鵝少不得雞飛狗跳地鬧一場。
明欣坐上副駕駛座，程雲諫發動汽車，小聲嘀咕，“區區一只大鵝，等我回去在宜陽山也養一只！”
“陳叔可能會掐死你。”
“陳叔才不會掐我，”程雲諫信心滿滿道，“陳叔最寵我了。”
村莊從車窗外跑過，跑出時間之外。這裏的發展日新月異，下次來又該是另一副模樣。
舒蘭一個人在貓咪別墅守了三天，她給兩人開門時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把明欣和程雲諫瞧了幾遍。
她神色凝重，“區區三天，我怎麽感覺都不認識你們了，你們被外星人披皮頂替了嗎？”
明欣散漫道，“你今天下午有泰拳課。”
暗號對上，舒蘭百思不得其解，只能放她們進來。
她總覺得二人離開前和離開後有微妙的差異，但費心觀察，他們的行為模式又好像沒有改變。
程雲諫到家先是挨個把貓貓抓起來親親抱抱，然後才去整理行李，興高采烈地給貓貓們拿小零食。
明欣收拾完東西，坐到沙發上。
“我們前幾天想的小游戲，我做了UI和原畫，你看看合不合適。”
舒蘭瞪大眼睛，“你不是去鄉下度假了嗎，你怎麽還在工作？”
明欣笑而不語，唯有笑意中透出一絲陰森，“你的進度推到哪裏了？”
舒蘭從腳底板涼到頭發尖，“做了做了，我沒有偷懶。”
她們坐在沙發上討論新做的游戲。貓貓俠的游戲構想太大，她們決定先做幾個簡單的小游戲練練手。
程雲諫忙完了自己的事，摟著三花胖貓寶寶靠在明欣身後的沙發靠t背上。
他興沖沖地把寶寶放進明欣懷裏，明欣的註意力不在他身上，抱住寶寶有一下沒一下地順毛。
他倚在沙發靠背上，專註地看明欣的側臉，兩只胳膊無意將明欣圈進自己的懷裏。
舒蘭的眼睛逐漸瞪大、瞪圓。
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，兩人之間出現了什麽變化。
是距離。
程雲諫雖然有幾分婦女之友的屬性，但他非常重視自己和其他人的距離。
他會謹慎地和朋友保持一個紳士又恰當的距離，不入侵對方的私人領地一步。
他和明欣婚後很長一段時間，他總是那樣恰到好處地走在明欣身邊，像一個護衛，像一個騎士。
這份恰當取悅了明欣，她不怎麽喜歡和他人有過分親密的接觸，尤其討厭類似宣誓主權的標記行為。
而現在，程雲諫的眼神和肢體語言不管是不是有心，他都在隱隱向外界宣告，他和明欣有著相當親密的關系。
這份宣告不像主人展示自己的所有物，反而像某種大型猛獸找到了自己的飼主，所以要向全世界炫耀，自己和她的親昵。
明欣顯然是知情的。
她對程雲諫的親近視而不見，偶爾會對他想要靠近的焦慮給一點小小的回應。
她把玩他的頭發，或者拍拍他的手背，輕易讓對方顯露出滿足和快樂。
舒蘭倒吸一口涼氣。
驚天大瓜，她沒辦法一人獨享。
她很快想起了自己的吃瓜好姐妹，時至今日，錢芙齡早就是舒蘭最大的八卦進貨商。
她連打十八個感嘆號，把錢芙齡敲出來。
舒蘭激動道，“欣欣和小程，她們是不是，在一起了！”
“她們相互喜歡！”
錢芙齡沈默許久，回了她一串省略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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